【策约/铠约】绯瞳 2
“没事的，木兰姐。”守约向前几步，站定在玄策面前，一双似是染上了水汽的红水晶静静扫视着玄策的全身上下，鼻翼微微扇动。很淡一股子的血腥味从玄策全身上下钻入守约的鼻子，对守约而言很浓烈，可就在这样的混乱气味下仍然还是可以摸索出一道异常模糊的浅淡到近乎没有的熟悉气味。
面前的孩子绝对是百里玄策，气味可以被掩盖，可与生俱来的味道实际上是很难去除的，虽然很微弱，但那是记忆里熟悉的味道。那股气息萦绕在百里守约身边很多年了。在他的记忆里，梦境里，这股气息支撑陪伴他度过无数个日夜。
“许是我认错了吧，木兰姐，他们或许只是长得太像了。”百里守约温柔的看着百里玄策，对上了对方满是意外旋即略震怒的视线。“该吃饭了，大家先开饭吧。”守约淡淡的撂下一句，左手将碎碎的发撩向耳后，转身就座。
记错了？
百里玄策暗自磨牙。呵，好一个记错了！因为自己不肯认干脆也假装不认识是吗？好一个守约，好一个百里守约！不是认错，而是故意忘记吧，是根本就不在乎才对吧！果然哥哥是那么可恶的。果然还是亲手毁了哥哥会更加解气啊......
“欢迎加入长城守卫军，但很抱歉，我先失陪了。”百里守约轻轻放下碗筷，站起身径直走向房间。一旁的铠会意，也站起身，有些不舍的放下碗筷跟了上去。
“苏烈，最近都是铠帮守约换的药？”花木兰看了看苏烈。“嗯，我手脚笨，就交给他了。”苏烈倒是很爽快承认了，花木兰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有些担忧的低下头。她不是很想知道百里玄策会有什么反应，虽然很好奇。自家的哥哥居然和别人那么亲密，作为弟弟的百里玄策会怎么想？额，两个男的也不会想什么奇怪的东西吧。自己在瞎担心什么。算了。
……
换药？
哥哥受伤了？
就算是，那也是他自作自受！！
百里玄策察觉到自己对百里守约的一丝不忍，便瞬间把那簇苗头掐死在摇篮，磨了磨牙。哥哥什么的，谁会去担心一个骗子混蛋。傻子才会。
可他同样也是个傻子。
百里玄策很没骨气的溜在门外，躲在门附近悄悄探头观察。是一股很浓的草药的味道，不算难闻，很清新，中间还混了点干涸了的血痂的气味。感觉哥哥的伤得不是很轻。
『他不是个会爱惜自己的家伙。』
『他只是在找你。』
『他和我说过他最怕的是你会恨他。』
『啊，姐在说什么啊，你又不是他要找的人，对吧。』
花木兰在路途上对百里玄策说过的话再次回放。瞎说八道。
如果哥哥真的认真的去找他了为什么会找不到;如果哥哥真的连更远的地方也去过的话为什么偏偏遗漏了他所在的区域。说到底哥哥根本就没有那么强烈的要和他相见的欲望吧，说到底哥哥根本就没把他这个弟弟当回事！
所以哥哥所承受的一切都是自作自受。
可就算他恨他，他们也依旧是至亲至血，这是无法分割开来的血缘关系，深深镌刻在他们的血脉中，烙印在他们的灵魂最内里，是无法断裂的羁绊。
他还是会无法控制自己的去关心那个混蛋，就像还在和师傅闯荡时一样，怨恨着哥哥的无情却还是期盼着有朝一日可以再次见到哥哥。只因为他们是兄弟，在这世上唯一的彼此的亲人。
他们两个之间，只隔了一堵墙。
怨恨的情感和思念一起发酵，不是什么甜蜜的味道啊，哥哥。
“阿铠……”百里守约的声音突然响起，听力极好的百里玄策瞬间回神，他微微仰起头贴近墙壁，身体靠着墙，聚精会神得等待着里面的声音。“阿铠，那真的不是玄策吗。”百里守约坐躺着任由铠替他换药，微微闭上了眼，看上去一点警惕心也没有。
“那守约你觉得他是吗。”铠解开百里守约的衣物，动作尽量轻柔的拆开绷条，努力避开牵扯到百里守约的伤口。“如果守约你觉得是，那他一定是。”
百里守约似乎小小的痛呼了一下，“我不知道。他不认我，许是已经把我忘了。如果我贸然介入他的生活未必是什么好事吧。”百里守约语气里透着无奈，隐约有些不知所措的味道。“虽然一直在找他，可真的见到他，才知道时间改变的太多了，而这么多年他吃了多少苦我也无以得知。”百里守约自嘲似的笑了起来。
“他很讨厌我，阿铠，我是个失败的哥哥。”
铠给百里守约抹上新药，重新包扎好又给百里守约整理好衣物，拍拍手算是收工。“不会的。好好休息。”有些意味不明的含糊。
百里玄策趁铠走出来之前闪进了不远的小草丛。
“阿铠，那件事……”
“我们会去查的，守约，不能做太多事的话就先不要勉强自己，你太宠着那孩子了。”
“好……阿铠，谢谢。”
铠走出后关上门，向百里玄策所在的草丛望了眼。如果担心的话就主动点啊，嘴上说着不认不还是在背后偷偷摸摸。明明这么多年都很想守约才是吧，偏偏要倔强一下吗。
感觉自己被发现了。百里玄策警惕着铠的敏锐，屏住呼吸。师傅说过，那些直觉上很敏感的人都是危险人物，很显然这个叫铠的男人属于这一类。
“要叫玄策那小子来看看你吗，守约？”铠故意大声喊了句，不出意外听见了房间里的婉拒。铠径自走到百里玄策所在的小草丛，和百里玄策大眼瞪小眼。“不去看看你哥吗。”
“他不是我哥！”“那好，那你为什么要在门口。”“我……”
百里玄策被铠叫去了厨房。
“守约为什么会受伤你知道吗。”铠注视着和百里守约区别不大却更加精纯干净的亮血色眸子，抿抿唇开口道。“他听说那里有个红发魔种，二话不说就抢了他不善于的任务。”百里玄策不为所动的看着他。
“他以为是你才会去，你明明知道你哥有多重视你。”铠想说些其他的，可组织了半天还是无法选择一个稍微合适的语句。太想好好教育一下这小子了。“他亲手击杀了那个魔种，在没有确定其身份之前，他告诉我他知道那绝不会是你。可是玄策，守约在发抖。也许你不是他要找的那个人，现在请你假装是那个人，然后听完这番话吧。”
百里玄策低垂着头，不为所动。
他在铠劝说无果离开后低低笑了起来，最后声音越来越放肆。百里玄策捂着脸仰天大笑，血红的眸子望着天空，微眯狭长的眼中透着森森的嗜血感，他将视线转向百里守约的方向，渐渐停止了笑声。
是，你受伤了，我亲爱的哥哥，可你简直就是活该啊。比起我和师傅在生死边缘的多次徘徊，你这又算什么。确认前就杀死了那个魔种，那如果啊哥哥，我真的是那个头目呢，哥哥会在杀死我后欺骗自己吗？为什么哥哥会这么理所当然的觉得这么不起眼的事很重要呢，明明一直都在等着哥哥，可哥哥没有找到我。
少年的眼底燃烧着火焰，滔天的火焰吞噬了天空，残余了无端的黑暗，而那双绯瞳像极了百里守约。
狼，他们是狼。
只有在看到自己与他人的差异和相似处才真实感受到了自己身份地位的悬殊。魔种不接纳，人类不欢迎，东躲西藏祈求施舍是兄弟俩流浪记忆的开端，在稳定后虽然还是很艰苦可他们很快乐。
直到那场战争改变了他们的命运，从此兄弟俩各离东西开始了新的篇章。
他们交叠在同一页书篇，笔纸交融，内容却天差地别。他们相互交错在一起，即使碰撞，也永远无法容纳对方。
梦中红发青年的模样渐渐清晰了起来，那人的手揽过百里守约的腰，凑在他的耳边低低喃喃着什么，另一只手则摸着百里守约的尾巴根，感受着百里守约在他手下的不安战栗。他开始轻吻百里守约耳边的发丝，又转移到额头，眼睑，双颊最后是那两片柔软的唇瓣。
那双赤红色的眼睛盯着百里守约挣扎的动作，蓦然染上悲哀的眼神让百里守约呼吸一滞，百里守约眼睁睁看着对方说哭就哭简直比翻脸还快的神情，懵住了。
百里守约猛的睁开眼，过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这都什么和什么？为什么会梦到这么奇怪的东西，虽然已经记不清梦里发生了什么，但那个红发的长得与百里玄策相似的人百里守约记得非常的清晰。为什么会梦到玄策，梦里的玄策似乎还对他抱以不同的情感，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也许是因为太累了吧。可为什么会梦到这个……
最近越来越困了，好累。
百里守约左手搭在眼睛上，感慨自己受了伤居然会这么虚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好，这样一直没有安全感的身体素质实在是忍受不了。
“所以守约根本就不是单纯的受伤，而是中毒，对吗？”铠，花木兰，苏烈三人聚坐在一张桌子前面，眉间的担忧和愤怒昭示着花木兰的不安。
“守约受的伤虽然很严重，可他身上毕竟是混血魔种的血液，这种伤只要脱离了危险，他应该会恢复的很快才对。但他最近的状态越来越不太好了，伤口虽然没有恶化，却也没有愈合的意思，这点铠比我们都清楚。”花木兰的指尖敲击着桌面，敲击的速度稍稍加快。
“是，最近守约越来越嗜睡了，偶尔还会有些神情恍惚，虽然他自己觉得没有什么问题。”铠汇报着。“队长，真的不要让百里玄策知道这些信息吗？”
“那孩子非常不喜欢百里守约，就算告诉他这些，大概也只会以为我们是在骗他。”苏烈挠了挠头，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花木兰点头表示赞同。
“可他到底是守约的弟弟，他应该知道这些。”
“这个姐当然知道，但姐也同样不能让那小崽子去冒险，这一点姐向他师傅发誓过，虽然是单方面。这种事情咱们大人来解决就行了，好了，就到这儿吧。”
铠觉得很烦，很心烦，还有种强烈的不安，幽蓝色双眸闪过一抹转眼即逝的冰冷。百里守约的伤和毒不能再拖下去了。最近百里守约的状态非常不对劲，虽然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但百里守约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这是事实，他在慢慢虚弱，而百里守约本人居然没有任何感觉这太奇怪了。
还有那个新来的“百里玄策”，基本可以确定那是百里守约的亲弟弟，但也不敢保证他就没有任何问题了，毕竟这么多年他的一切和背景他们都不了解，而且初次见面就对百里守约抱以如此浓烈的恨意和杀气，也确实证明他不是一个值得全身心信任的人。但有时这样也没什么错，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该告诉他事实。如果那狼崽子是敌方的人，那他也绝对不会手软。
百里玄策站在百里守约房间外的窗前，静静看着房内在床上休息的百里守约。哥哥最近睡得越来越多了，实在是太奇怪了，而且看起来根本就睡不够的样子。但是这个时候也很好啊，哥哥很虚弱，如果现在想杀了哥哥的话，大概也反抗不了吧。
可为什么明明很想杀了哥哥，现在却有点舍不得啊。明明是哥哥害他颠沛流离那么多年，凭什么只在见面一场伤就让他的杀意全数崩散啊。
『玄策。』
『这是爱哭的玄策。』
『约好了，兄弟永远不分离。』
『玄策，在这里等着哥哥，哥哥很快就回来。』
『 』
『百里……玄策……』
『许是我认错了吧，木兰姐，他们或许只是长得太像了。』
『欢迎加入长城守卫军，但很抱歉，我先失陪了。』
凭什么，凭什么哥哥只是几句话就可以把一切撇的一干二净。凭什么啊。
百里玄策当然知道。
谁还会比他更加了解自己的哥哥。时隔多年，哥哥还是哥哥，可他已经不是他。哥哥比谁都隐忍，比谁都坚强，比谁都更在意他，他当然知道。受伤了也只是独自承受，疼痛也不会发出示弱，即使感觉到自己身体的不对劲也不想告诉别人让他人担心。他的哥哥，他是他的哥哥。
哥哥在生气，生气为什么他不认他，却又心疼他不认他。哥哥真是个矛盾的存在，明明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却又如此残忍，比谁都放的下一切。那些过去，真的放的下吗？
“玄策，你应该很清楚守约的情况。”
“是又怎么样。”
“原以为还要告诉你的。”
“他的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或者他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了。”
很不愉快的第二次交流。当然，他们之间也从来没有愉快过。
红发的青年拥抱着他，青年的双手抚摸着他的背脊，他轻叹一声回抱住青年，头颅埋在青年的颈窝蹭了蹭。他们拥吻着翻滚在无尽的柔软花海——
百里守约盯着房梁，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他到底在想什么，在百里玄策找回来后就一直魂不守舍，梦里的人和百里玄策长得一模一样，他却在和梦中人行不论之事，虽未发展到最后一步，可照这样下去……难道他对玄策有什么不齿的想法？！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他不可能对玄策有这种想法，就算是死，也绝对不会。
睡了多久了，该去做饭了吧。
来到厨房活动活动右手臂，百里守约还是被伤口牵的吸了口凉气，无奈的笑了笑，忽视了那阵疼痛，开始了忙碌。一双艳红的眸子含着星星点点的柔光，精巧的刀功丝毫不受伤口疼痛的影响，蔬果肉食在刀下翻飞，爆着油花的灼热铁锅督促着他下手的速度，锅铲碰撞出好听的铛铛声。把握火候，调味，起锅，摆盘。
百里守约在厨房的一方天地大显身手，一对狼耳随着动作抖了抖，不难看出他心情很不错。
他的情况他当然知道，越来越无力的手脚他自己本人的感受当然很强烈，他的身体素质是什么样的他怎么会不清楚。只是努力去维持自己没事的表象实在是太累了，如果这样成为一个拖油瓶那不如就此离开。玄策已经找到了那他也就没什么牵挂了。玄策很讨厌他，但不排斥留在守卫军，所以他离开就好了。只要确认了玄策没事，比什么都重要。
他还有事要去做，离开这里，他就可以了。
饭菜的香气召唤了一众巡逻归来的守卫军，色香味齐全的饭菜摆在桌上，可做这些的人却不见了。花木兰意识到不对，带着众人冲去了百里守约的房间。
在百里守约的房间依旧很整洁，只是少了些东西，比如他常年作战不离身的狙击枪，比如一些草药膏和他的少量衣物。仔细探查，他的木桌上又多了些什么——
「已离去，勿念。」
字条上只有寥寥数字。
“那个笨蛋！”花木兰用力拍了下桌面，发出的巨响吓到了沈梦溪，铠在她身后神情阴晴不定。百里玄策木然的盯着那字条，滔天的怒火冲天而上。
虚弱？他虚弱个什么！他连逃跑都这么闲，还记得给他们做顿饭，怎么，走之前还要做个告别？？
哥哥，你可真是个混蛋啊。所以决定了，这次一定不可以放过你啊……
百里玄策磨着牙，神情有些狰狞。能喷火似的绯红兽瞳黯淡下来，被滚动着怨恨的火焰所污染。
“他走不远的，铠，玄策，你们追上去，把守约带回来。他居然敢未经姐的允许擅自离队，必须好好教训他！”
百里玄策没有反对。
百里守约漫无目的走在路上，为了不被辨认出他很努力的遮住了耳朵，虽然不知道怎么遮住尾巴，也好在长城边境的人们并不那么排斥魔种和混血魔种，大家友好的向他打了招呼还询问他是否需要帮助。当然不需要。
他要回到那个地方，那里一定有他想要的。百里守约依靠记忆在复杂的地形里艰难行走，藏匿，狙击，躲藏，换药成了他的日常。不被守卫军抓到才是最重要的。
多年的战场经验锻炼了百里守约的听觉嗅觉灵敏度行动力和高超的藏匿手段，隐匿于暗处这一点百里守约做的比任何人都来的顺手与出色——毕竟他是狙击手啊。不过不擅长近战的他时常会遇到些麻烦就是了。
百里守约藏匿在树上，裹了裹伤口，聚精会神盯着一高一矮的两道身影从不远处的路边经过，眼底满是复杂。为什么他们会找到这里了？铠带的路吗？但是当时那么乱连百里守约也只能记住个七七八八的鬼地方，一直在和敌人奋战撤退的阿铠怎么会记得那么清楚？难道是玄策？不可能，玄策根本就没来过这鬼地方，玄策也不可能来这种地方。
拜托了千万别到这里来啊你们两个！！！
“喂，大块头，你确定那个家伙会走这条路吗。”百里玄策跟在铠身后随着铠的步伐不急不缓。铠沉默不语，只是步伐焦急起来。不行，太乱了，什么都想不起来，能到这一步已经很艰难了，剩下的路还很长但是……
『……阿……阿铠……呃唔……往北，往北……』
百里守约被铠背在背上，血染红了衣物，一双眸子半睁半闭溃散了光彩，模糊记得来程是一路向南，无力地点了点头凑近铠的耳朵。铠在一片血腥中带着百里守约杀向北边。
“往南走。”铠突然脚步一转径直向着百里守约所在的方向前进，“守约说过我们的回程是北。”铠坚定的加快了脚步，百里守约待在树上冷汗直冒，越发警惕地把自己缩了缩，紧盯着二人，尤其是百里玄策。
身上的药膏味应该能遮住身上的气味，也不是很浓郁应该不会被发现的吧……应该吧……！？别过来啊你们两个！！！尤其是玄策啊啊啊！！！
在百里守约绝望的眼神中，百里玄策靠近了。是一股很熟悉的味道，很淡，很清新，是百里守约身上草药的味道。看来是走对了嘛，但是......“玄策，你那里有什么发现吗？”铠很自然的跟了上来，就见对方转过身摇了摇头。“啊，这样啊。”铠没有任何怀疑，略微失望的他忽略了百里玄策身上莫名轻快的情绪。但是很不想告诉那个剑士呢，所以啊，哥哥老实一点哦~
“那我们继续吧。守约应该走不远，他的情况也不是很好，要快一点找到他不能拖了。”铠还嘀咕着些什么百里玄策没有听清。
“大块头，或者换称你铠哥，你是不是喜欢那个百里守约？”百里玄策突然凑上前问了个很早就想问的问题。铠讶异，想了想，默默点了个头。“很明显吗？”铠反过来调侃一下。“不过守约那么迟钝的家伙是不会发现的。”
哦？
百里玄策眯起眼。哥哥不会发现吗？
接下来的路两人都没再说什么，左弯右绕的前进。百里守约则加快了速度，更换了路线绕开了二人，虽然他的行动都在百里玄策的监视之下。哥哥的情况确实不太好呢，作为一个狙击手居然会被人发现也太失败了吧。
当百里守约被铠发现的时候状况并不怎么样。
换做是谁从树“砰”的摔到地上不被发现才奇怪吧。百里守约责怪的看了自己因为脱力没撑住树干的手，爬起来往后退了两步。“是阿铠和玄策啊……你们怎么在这里？”尴尬不失礼貌的矜持微笑让百里守约冷汗直冒。
“守约，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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